译文
中国古代也种罂粟作药用并种植烟草,但现在英国大量贩运来的却是鸦片毒品。是什么人面对面把着烟枪,横躺着整夜不睡呢?不知不觉吸上了瘾,便点起灯来熬长夜如年了。令人可叹的是,人们不惜重金,为了一个泥丸似的烟头,就舍弃了万贯的银钱。
禁烟运动像春雷一样震毁了英国鸦片贩子在零丁洋上的巢穴,笑看英国侵略者锐气已尽,切莫使他们死灰复燃。广州沙角炮台高高耸立,外国走私鸦片的船都远远地躲开了。外国使者正常活动的船只,还在清澈平静的水面上来往。英侵略军舰和贩运鸦片的大船,由于中国人民反击的胜利,都一一地走开了。
注释
高阳台:词牌名,又名《庆春宫》《庆春泽慢》等,双调,一百字,前后片各十句,四平韵。
和(hè):依照别人诗词的题材和体裁做诗词叫“和”。
懈(xiè)筠(yún):两广总督邓廷桢的字。
前辈:邓廷桢比词人年长九岁,中进士也早林十年,所以词人尊称他为前辈。
韵:指这首词是照着邓廷桢词的韵作的。
玉粟(sù):即罂粟,草本植物,果实和果壳均可入药,果汁可制成鸦片。
金丝:指产于菲律宾吕宋岛上的一种烟草。
蕃(fān)航:即番航,指外国船。
蛮烟:指外国商人贩卖的鸦片烟。蛮:旧时都用以称外国人。
双管:两支烟枪。抽鸦片的两个人对卧,各自用烟枪对着烟灯吸食毒品。
对拥无眠:相互拥靠着,觉也不睡。
成滋味:指对鸦片烟上了瘾。
挑灯:指点亮烟灯。
夜永:长夜,夜深。
堪怜:可怜,可惜。
一丸泥:指鸦片烟头像一个小泥丸。一作“一泥丸”。
万缗(mín)钱:即万贯钱,极言其多。缗:量词,用于成串的铜钱,每串一千文。
春雷:比喻声音震响。文中指清水军击败英舰的炮火声。
歘(xū):忽然。
零丁:即零丁洋、零丁岛(今作“伶仃洋”、“伶仃岛”),在广东珠江口外侧。
穴:巢穴。
蜃(shèn)楼气尽,比喻殖民主义用鸦片毒害中国人民的气焰被打下去了。蜃楼:古人指蜃(传说中的一种蛟)吐气而变幻成的楼阁。词中借指英国侵略者。
无复灰然:意谓英人鸦片已被词人收缴,并在虎门销毁,不会再重新燃烧起来了。
沙角台:广东虎门海口东南侧沙角山上的炮台,南距虎门十余公里。
乱帆:指私运鸦片的船只。
浮槎(chá):传说中来往于海上和天河之间的木筏。词中借“浮槎”指使臣,即词人自称。
漫许陪:姑且允许相陪。
霓(ní)节:古代使者的节仗。词中借指持节镇守两广的总督邓廷桢。
澄(chéng)波:清波。
绝岛重洋:远隔重洋的岛屿,指英国。
取次回舷(xián):依次返航。回舷:船只返航。
参考资料:
参考资料:
词的上片写“蛮烟”入境后,带给中国人的严重危害。开篇便以“玉粟余,金丝种后”分述“鸦片烟”(从唐代)入境后,后来(宋代)“吕宋烟”又传入中国的情况,所以第三句用“蕃航别有蛮烟”总上启下,是说以上两种毒品烟草都是通过外国商船传来的。下面接写吸鸦片的人“双管横陈”,烟枪不离手,横卧日夜抽,由“不知呼吸”到吸毒成瘾有“滋味”,最后成为“大烟鬼”,“爱挑灯、夜永如年”“对拥无眠”,不分昼夜地吸鸦片,这几句形象生动而真实绘画出“大烟鬼”的丑态,又带有几分幽默的讽刺和厌恶。所以上片的结句才说“最堪怜,是一泥丸,捐万缗钱”, “最堪怜”是总上吸毒人的恶果, “一泥丸”不仅毒害了千千万万人,还使得他们倾家荡产,损失大量的金银财宝。这就进一步指出了英商贩卖鸦片,不仅损害了中国人民的健康,而且造成白银大量外流,其结果是人亡财竭,其害无穷,所以禁烟势在必要。
词的下片写禁烟初捷的喜悦和对抗英充满胜利的信心。这片的起句以象征手法写“春雷歘”磅礴的气势。以春雷般的炮声,大炮轰破了零丁洋上英商的巢穴,显示了中国人民武装抗英禁烟的威力,打破了侵略者海市“蜃楼”的美梦,使英敌如一摊死灰,再无复燃之机。词人用一“笑”字,表现了谈笑破敌的豪壮风采和蔑视敌寇、大义凛然的英雄气概;同时又用“收向天边”写出英舰仓皇溃逃的狼狈情景。最后即事抒怀,慷慨陈词,词人认为,只要保住海防,就可以使我国沿海保持一片“似镜长圆”的澄波,不必派使臣远渡重洋去和英帝谈判,并告诫人们不可掉以轻心,要严阵以待来犯之敌,表现了他的雄才大略。
这首词的上片,词人以生动而诙谐的笔调,写出抽鸦片烟人们的可笑、可怜的怪态,以形象代替说理,可谓深入浅出。下片以雄健蒙肆的笔调,写出抗英胜利的喜悦,又是通过象征手法写意境陈出,又耐人琢磨。全词融叙事、抒情、议论于一炉,真实地反映了词人查禁鸦片、抗英御侮的昂扬斗志和胜利信心。
参考资料:
林则徐 1785年8月30日(乾隆五十年)~1850年11月22日(道光三十年),汉族,福建侯官人(今福建省福州),字元抚,又字少穆、石麟,晚号俟村老人、俟村退叟、七十二峰退叟、瓶泉居士、栎社散人等。是清朝后期政治家、思想家和诗人,是中华民族抵御外辱过程中伟大的民族英雄,其主要功绩是虎门销烟。官至一品,曾任江苏巡抚、两广总督、湖广总督、陕甘总督和云贵总督,两次受命为钦差大臣;因其主张严禁鸦片、抵抗西方的侵略、坚持维护中国主权和民族利益深受中国人的敬仰。
维正德四年秋月三日,有吏目云自京来者,不知其名氏,携一子一仆,将之任,过龙场,投宿土苗家。予从篱落间望见之,阴雨昏黑,欲就问讯北来事,不果。明早,遣人觇之,已行矣。
薄午,有人自蜈蚣坡来,云:“一老人死坡下,傍两人哭之哀。”予曰:“此必吏目死矣。伤哉!”薄暮,复有人来,云:“坡下死者二人,傍一人坐哭。”询其状,则其子又死矣。明日,复有人来,云:“见坡下积尸三焉。”则其仆又死矣。呜呼伤哉!
念其暴骨无主,将二童子持畚、锸往瘗之,二童子有难色然。予曰:“嘻!吾与尔犹彼也!”二童闵然涕下,请往。就其傍山麓为三坎,埋之。又以只鸡、饭三盂,嗟吁涕洟而告之,曰:
呜呼伤哉!繄何人?繄何人?吾龙场驿丞余姚王守仁也。吾与尔皆中土之产,吾不知尔郡邑,尔乌为乎来为兹山之鬼乎?古者重去其乡,游宦不逾千里。吾以窜逐而来此,宜也。尔亦何辜乎?闻尔官吏目耳,俸不能五斗,尔率妻子躬耕可有也。乌为乎以五斗而易尔七尺之躯?又不足,而益以尔子与仆乎?呜呼伤哉!
尔诚恋兹五斗而来,则宜欣然就道,胡为乎吾昨望见尔容蹙然,盖不任其忧者?夫冲冒雾露,扳援崖壁,行万峰之顶,饥渴劳顿,筋骨疲惫,而又瘴疬侵其外,忧郁攻其中,其能以无死乎?吾固知尔之必死,然不谓若是其速,又不谓尔子尔仆亦遽然奄忽也!皆尔自取,谓之何哉!吾念尔三骨之无依而来瘗尔,乃使吾有无穷之怆也。
呜呼伤哉!纵不尔瘗,幽崖之狐成群,阴壑之虺如车轮,亦必能葬尔于腹,不致久暴露尔。尔既已无知,然吾何能违心乎?自吾去父母乡国而来此,三年矣,历瘴毒而苟能自全,以吾未尝一日之戚戚也。今悲伤若此,是吾为尔者重,而自为者轻也。吾不宜复为尔悲矣。
吾为尔歌,尔听之。歌曰:连峰际天兮,飞鸟不通。游子怀乡兮,莫知西东。莫知西东兮,维天则同。异域殊方兮,环海之中。达观随寓兮,奚必予宫。魂兮魂兮,无悲以恫。
又歌以慰之曰:与尔皆乡土之离兮,蛮之人言语不相知兮。性命不可期,吾苟死于兹兮,率尔子仆,来从予兮。吾与尔遨以嬉兮,骖紫彪而乘文螭兮,登望故乡而嘘唏兮。吾苟获生归兮,尔子尔仆,尚尔随兮,无以无侣为悲兮!道旁之冢累累兮,多中土之流离兮,相与呼啸而徘徊兮。餐风饮露,无尔饥兮。朝友麋鹿,暮猿与栖兮。尔安尔居兮,无为厉于兹墟兮!
元和二年四月十三日夜,愈与吴郡张籍阅家中旧书,得李翰所为《张巡传》。翰以文章自名,为此传颇详密。然尚恨有阙者:不为许远立传,又不载雷万春事首尾。
远虽材若不及巡者,开门纳巡,位本在巡上。授之柄而处其下,无所疑忌,竟与巡俱守死,成功名,城陷而虏,与巡死先后异耳。两家子弟材智下,不能通知二父志,以为巡死而远就虏,疑畏死而辞服于贼。远诚畏死,何苦守尺寸之地,食其所爱之肉,以与贼抗而不降乎?当其围守时,外无蚍蜉蚁子之援,所欲忠者,国与主耳,而贼语以国亡主灭。远见救援不至,而贼来益众,必以其言为信;外无待而犹死守,人相食且尽,虽愚人亦能数日而知死所矣。远之不畏死亦明矣!乌有城坏其徒俱死,独蒙愧耻求活?虽至愚者不忍为,呜呼!而谓远之贤而为之邪?
说者又谓远与巡分城而守,城之陷,自远所分始。以此诟远,此又与儿童之见无异。人之将死,其藏腑必有先受其病者;引绳而绝之,其绝必有处。观者见其然,从而尤之,其亦不达于理矣!小人之好议论,不乐成人之美,如是哉!如巡、远之所成就,如此卓卓,犹不得免,其他则又何说!
当二公之初守也,宁能知人之卒不救,弃城而逆遁?苟此不能守,虽避之他处何益?及其无救而且穷也,将其创残饿羸之余,虽欲去,必不达。二公之贤,其讲之精矣!守一城,捍天下,以千百就尽之卒,战百万日滋之师,蔽遮江淮,沮遏其势,天下之不亡,其谁之功也!当是时,弃城而图存者,不可一二数;擅强兵坐而观者,相环也。不追议此,而责二公以死守,亦见其自比于逆乱,设淫辞而助之攻也。
愈尝从事于汴徐二府,屡道于两府间,亲祭于其所谓双庙者。其老人往往说巡、远时事云:南霁云之乞救于贺兰也,贺兰嫉巡、远之声威功绩出己上,不肯出师救;爱霁云之勇且壮,不听其语,强留之,具食与乐,延霁云坐。霁云慷慨语曰:“云来时,睢阳之人,不食月余日矣!云虽欲独食,义不忍;虽食,且不下咽!”因拔所佩刀,断一指,血淋漓,以示贺兰。一座大惊,皆感激为云泣下。云知贺兰终无为云出师意,即驰去;将出城,抽矢射佛寺浮图,矢着其上砖半箭,曰:“吾归破贼,必灭贺兰!此矢所以志也。”愈贞元中过泗州,船上人犹指以相语。城陷,贼以刃胁降巡,巡不屈,即牵去,将斩之;又降霁云,云未应。巡呼云曰:“南八,男儿死耳,不可为不义屈!”云笑曰:“欲将以有为也;公有言,云敢不死!”即不屈。
张籍曰:“有于嵩者,少依于巡;及巡起事,嵩常在围中。籍大历中于和州乌江县见嵩,嵩时年六十余矣。以巡初尝得临涣县尉,好学无所不读。籍时尚小,粗问巡、远事,不能细也。云:巡长七尺余,须髯若神。尝见嵩读《汉书》,谓嵩曰:“何为久读此?“嵩曰:“未熟也。“巡曰:“吾于书读不过三遍,终身不忘也。“因诵嵩所读书,尽卷不错一字。嵩惊,以为巡偶熟此卷,因乱抽他帙以试,无不尽然。嵩又取架上诸书试以问巡,巡应口诵无疑。嵩从巡久,亦不见巡常读书也。为文章,操纸笔立书,未尝起草。初守睢阳时,士卒仅万人,城中居人户,亦且数万,巡因一见问姓名,其后无不识者。巡怒,须髯辄张。及城陷,贼缚巡等数十人坐,且将戮。巡起旋,其众见巡起,或起或泣。巡曰:“汝勿怖!死,命也。“众泣不能仰视。巡就戮时,颜色不乱,阳阳如平常。远宽厚长者,貌如其心;与巡同年生,月日后于巡,呼巡为兄,死时年四十九。”嵩贞元初死于亳宋间。或传嵩有田在亳宋间,武人夺而有之,嵩将诣州讼理,为所杀。嵩无子。张籍云。
东风花外小红楼,南浦山横眉黛愁。春寒不管花枝瘦,无情水自流。檐间燕
语娇柔,惊回幽梦,难寻旧游,落日帘钩。
吹箫声断更登楼,独自凭栏独自愁。斜阳绿惨红消瘦,长江日际流。百般娇
千种温柔,金缕曲新声低按,碧油车名园共游,绛绡裙罗袜如钩。 因观《花间集》作
香腮玉腻鬓蝉轻,翡翠钗梁碧燕横。新妆懒步红芳径,小重山空画屏。绣帘
风暖春醒,烟草粘飞絮,蛛丝落英,无限伤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