译文
小船畅行在若耶溪的溪水中,远远看去像是要与天际相接。
远处的山峰北面生出层层云霞,阳光照耀着蜿蜒曲折的水流。
蝉噪阵阵,林间愈见寂静,鸟鸣声声,山中更觉幽深。
这样美好的地方让我生了归隐之心,我因多年来厌倦仕途却没有归隐而悲伤起来。
注释
若耶溪:在绍兴市东南,发源于离城区44里的若耶山(今称化山),沿途纳三十六溪溪水,北入鉴湖。早年,上游流经群山,下游两岸竹木丰茂,是一处非常幽雅的旅游胜地。
艅(yú)艎(huáng):舟名。大船。
泛泛:船行无阻。
空:指天空。
水:指若耶溪
阴霞:山北面的云霞。若耶溪流向自南而北,诗人溯流而上,故曰“阴霞”。
远岫(xiù):远处的峰峦,这里指若耶山、云门山、何山、陶晏岭、日铸山等隐现的高山。
阳景:指太阳在水中的影子;“景”是“影”的本字。
回流:船向上游行进时岸边倒流的水。
噪:许多鸟或虫子乱叫。
逾:同“愈”,更加。
幽:宁静、幽静
归念:归隐的念头。
长年悲倦游:诗人多年以来就厌倦仕途,却没有归隐,以此而悲伤。倦游:厌倦仕途而思退休。▲
同耶溪在会稽同耶山下,景色佳丽。这首诗是王籍游同耶溪时创作的,它使人感受到同耶溪的深幽清净,同时也达到了情动中间静意”的美学效果。
开头两句写诗人乘船入溪游玩,用一情何”字写出满怀的喜悦之情,用情悠悠”一词写出情空水”寥远之态,极有情致。
三四句写眺望远山时所见到的景色,诗人用一情生”字写云霞,赋予其动态,用一情逐”字写阳光,仿佛阳光有意地追逐着清澈曲折的溪流。把无生命的云霞阳光写得有知有情,诗意盎然。
五六句用以动显静的手法来渲染山林的幽静。情蝉噪”、情鸟鸣”使笼罩着同耶,山林的寂静显得更为深沉。情蝉噪林愈静,鸟鸣山更幽”二句是千古传诵的名句,被誉为情文然独绝”。像唐代王维的情倚杖柴门然,临风听暮蝉”,杜甫的情春山无伴独相求,伐木丁丁山更幽”,都是用声响来衬托一种静的境界,而这种表现手法正是王籍的首创。
最后两句写诗人面对林泉美景,不禁厌倦宦游,产生归隐之意。全诗因景启情而抒怀,十分自然和谐。此诗文辞清婉,音律谐美,创造出一种幽静恬淡的艺术境界。本诗写作者泛舟同耶溪的所见所闻,并于含长久长久羁留他乡的思归之念。▲
《入若耶溪》是南朝梁王籍创作的一首五言古诗。诗写作者泛舟若耶溪的所见所闻,并蕴含长久长久羁留他乡的思归之念。诗开头两句写诗人乘小船入溪游玩,三四句写眺望远山时所见到的景色,五六句用以动显静的手法来渲染山林的幽静,最后两句写诗人面对林泉美景,不禁厌倦宦游,产生归隐之意。全诗因景启情而抒怀,十分自然和谐。此诗文辞清婉,音律谐美,创造出一种幽静恬淡的艺术境界。
诗的开头两句就缴足题面。诗人乘坐一条大船,驶向若耶溪上游,这就是题中的“入”。船不是快速行进,而是任意漂荡,可见诗人此行在于游赏自然。“泛泛”两字,除了写出水域宽阔,还表达了诗人的游兴。一个“何”字,入若耶溪的喜悦之情略略透出。一入若耶溪,马上发现这里的水特别清澈,抬头望天,天空高朗,白云悠悠;低头看水,水映朗空,也是一派悠悠;于是着一“共”字,将本来了然无涉的朗空和清水置于自然的和谐之中。
前两句叙写中带有交代性质,接下去四句便具体描写若耶溪的美景了。“阴霞”、“远岫”、“阳景”“回流”,诗人观察很细,落笔非常客观。船是向上游行进的,溪是由南而北流向的,因此,除了题目中用“入”表明外,诗中还用“阴霞”、“回流”作照应。远处写山,近处写水,山水相映,境界奇美。但诗人不满足于此,他以云霞衬群山,以日影照清水,使境界富有了层次感和色彩感。不仅如此,诗人又将静景化动景,一个“生”字,不仅突出云霞的动态美,而且赋予云霞以情趣;一个“逐”字,人的行为赋予日影,仿佛日影像诗人一样正在追逐着回流,想跟艅艎一起行进,到上游去探个美的究竟。如果说“阴霞生远岫,阳景逐回流”从视角落笔,那么“蝉噪林逾静,鸟鸣山更幽”便是从听觉落笔了。这两句被称为“文外独绝”。
它的“独绝”可从下列五个方面来阐明:
第一,前面写到岫,是远景,写到影,是近景,这里再补写山林,如此写若耶溪,就不是纵向的,而照顾到两旁,就是说,不只是线,还考虑到面。
第二,诗人写山林,在于写出若耶溪的幽静。这样幽静的环境,与“阴霞生远岫,阳景逐回流”和谐统一,是开头“泛泛”、“悠悠”情趣的写实。它们共同组成一个境界,为最后两句的抒情张本。
第三,写山林的幽静,不是以静写静,而是以动写静。有了知了的鸣叫,山鸟的啼鸣,诗人才感到更加幽静,诚如钱钟书先生在《管锥编》中指出的“寂静之幽深者,每以得声音衬托而愈觉其深”。
第四,诗人的情趣在幽静,因此,笔下不是死寂、沉寂、寂静,而是处于清静的状态,并且给人以幽雅的感觉,这是依然充满生命活力的所在。写蝉,写鸟,而且蝉在噪,鸟在鸣,目的就在于此。后来王安石在《钟山绝句》之一中作了另一番描写:“涧水无声绕竹流,竹西花草弄春柔。茅檐相对坐终日,一鸟不鸣山更幽。”就没有幽静的感觉,不能说不是模仿的失败。
第五,这两句出以工整的对句形式,读起来有一种整齐美。
最后两句抒情。诗人说,若耶溪这样幽静的境界,激起我回乡隐居的情思,使我为长期在外做官感到伤悲。“此地”一顿,将上述描写和感情作一汇总,转入对今后生活的打算,自然贴切,“动”字下得传神,这是其一。景色宜人,却使诗人引出悲绪,实际上这是从反面着笔,说明若耶溪美景给人以喜情,只是没有点明“喜”字罢了,这是其二。诗人游若耶溪的目的在赏心悦目,孰料游完却激起归隐若耶溪的念头,说明诗人长年在外做官并不得意,故“游”前着一“倦”字,这是其三。
此诗之后,描写若耶溪的诗作不断涌现,而且或多或少受了它的影响。如崔颢《入若耶溪》:“轻舟去何疾,已到云林境。起坐鱼鸟间,动摇山水影。岩中响自答,溪里言弥静。事事令人幽,停挠向馀景。”孟浩然《耶溪泛舟》:“落景余清辉,轻挠弄溪渚。澄明爱水物,临泛何容与。白首垂钓翁,新妆浣纱女。相看似相识,脉脉不得语。”▲
《入若耶溪》是一首五言古诗,描写诗人泛舟若耶溪的所见所闻,并寓含其长久羁留他乡的思归之念。此诗头两句写诗人乘小船入溪游玩;三四句写眺望远山时所见到的景色;五六句用以动显静的手法来渲染山林的幽静;最后两句写其面对林泉美景,不禁厌倦宦游,产生归隐之意。全诗因景启情而抒怀,十分自然和谐,其文辞清婉,音律谐美,创造出幽静恬淡的艺术境界。
王籍(生卒年不详),字文海,琅邪临沂(今山东临沂市北)人。南朝梁诗人。因其《入若耶溪》一诗,而享誉王籍诗史。有文才,不得志。齐末为冠军行参军,累迁外兵记室。梁天监末任湘东王萧绎咨议参军,迁中散大夫等。王籍诗歌学谢灵运,《南史·王籍传》称“时人咸谓康乐之有王籍,如仲尼之有丘明,老聃之有庄周”。
初,张衡作《定情赋》,蔡邕作《静情赋》,检逸辞而宗澹泊,始则荡以思虑,而终归闲正。将以抑流宕之邪心,谅有助于讽谏。缀文之士,奕代继作;因并触类,广其辞义。余园闾多暇,复染翰为之;虽文妙不足,庶不谬作者之意乎。
夫何瑰逸之令姿,独旷世以秀群。表倾城之艳色,期有德于传闻。佩鸣玉以比洁,齐幽兰以争芬。淡柔情于俗内,负雅志于高云。悲晨曦之易夕,感人生之长勤;同一尽于百年,何欢寡而愁殷!褰朱帏而正坐,泛清瑟以自欣。送纤指之余好,攮皓袖之缤纷。瞬美目以流眄,含言笑而不分。曲调将半,景落西轩。悲商叩林,白云依山。仰睇天路,俯促鸣弦。神仪妩媚,举止详妍。
激清音以感余,愿接膝以交言。欲自往以结誓,惧冒礼之为愆;待凤鸟以致辞,恐他人之我先。意惶惑而靡宁,魂须臾而九迁:愿在衣而为领,承华首之余芳;悲罗襟之宵离,怨秋夜之未央!愿在裳而为带,束窈窕之纤身;嗟温凉之异气,或脱故而服新!愿在发而为泽,刷玄鬓于颓肩;悲佳人之屡沐,从白水而枯煎!愿在眉而为黛,随瞻视以闲扬;悲脂粉之尚鲜,或取毁于华妆!愿在莞而为席,安弱体于三秋;悲文茵之代御,方经年而见求!愿在丝而为履,附素足以周旋;悲行止之有节,空委弃于床前!愿在昼而为影,常依形而西东;悲高树之多荫,慨有时而不同!愿在夜而为烛,照玉容于两楹;悲扶桑之舒光,奄灭景而藏明!愿在竹而为扇,含凄飙于柔握;悲白露之晨零,顾襟袖以缅邈!愿在木而为桐,作膝上之鸣琴;悲乐极以哀来,终推我而辍音!
考所愿而必违,徒契契以苦心。拥劳情而罔诉,步容与于南林。栖木兰之遗露,翳青松之余阴。傥行行之有觌,交欣惧于中襟;竟寂寞而无见,独悁想以空寻。敛轻裾以复路,瞻夕阳而流叹。步徙倚以忘趣,色凄惨而矜颜。叶燮燮以去条,气凄凄而就寒,日负影以偕没,月媚景于云端。鸟凄声以孤归,兽索偶而不还。悼当年之晚暮,恨兹岁之欲殚。思宵梦以从之,神飘飘而不安;若凭舟之失棹,譬缘崖而无攀。于时毕昴盈轩,北风凄凄,炯炯不寐,众念徘徊。起摄带以侍晨,繁霜粲于素阶。鸡敛翅而未鸣,笛流远以清哀;始妙密以闲和,终寥亮而藏摧。意夫人之在兹,托行云以送怀;行云逝而无语,时奄冉而就过。徒勤思而自悲,终阻山而滞河。迎清风以怯累,寄弱志于归波。尤《蔓草》之为会,诵《召南》之余歌。坦万虑以存诚,憩遥情于八遐。
欧阳子方夜读书,闻有声自西南来者,悚然而听之,曰:“异哉!”初淅沥以萧飒,忽奔腾而砰湃,如波涛夜惊,风雨骤至。其触于物也,鏦鏦铮铮,金铁皆鸣;又如赴敌之兵,衔枚疾走,不闻号令,但闻人马之行声。予谓童子:“此何声也?汝出视之。”童子曰:“星月皎洁,明河在天,四无人声,声在树间。”
余曰:“噫嘻悲哉!此秋声也,胡为而来哉?盖夫秋之为状也:其色惨淡,烟霏云敛;其容清明,天高日晶;其气栗冽,砭人肌骨;其意萧条,山川寂寥。故其为声也,凄凄切切,呼号愤发。丰草绿缛而争茂,佳木葱茏而可悦;草拂之而色变,木遭之而叶脱。其所以摧败零落者,乃其一气之余烈。夫秋,刑官也,于时为阴;又兵象也,于行用金,是谓天地之义气,常以肃杀而为心。天之于物,春生秋实,故其在乐也,商声主西方之音,夷则为七月之律。商,伤也,物既老而悲伤;夷,戮也,物过盛而当杀。” (余曰 一作:予曰)
“嗟乎!草木无情,有时飘零。人为动物,惟物之灵;百忧感其心,万事劳其形;有动于中,必摇其精。而况思其力之所不及,忧其智之所不能;宜其渥然丹者为槁木,黟然黑者为星星。奈何以非金石之质,欲与草木而争荣?念谁为之戕贼,亦何恨乎秋声!”
童子莫对,垂头而睡。但闻四壁虫声唧唧,如助予之叹息。